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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10月10日,阿拉善SEE生态协会年会在内蒙古举办,历任会长一起出席。从左到右:任志强、冯仑、韩家寰、王石、刘晓光、钱晓华。
年元旦,钱晓华正式履职第六任阿拉善SEE生态协会会长。年,任志强做会长的两年里,为阿拉善SEE付出了多个工作日;钱晓华则把公益当成了主业,尽管他还有两个更像主业的头衔:融创中国执行总裁,赛富亚洲投资基金投资合伙人。
这一年,除了例行工作,钱晓华还做了件大事:他推动阿拉善SEE与中城联盟、全联房地产商会、万科、朗诗一起发起了中国房地产绿色供应链行动,并发布首份房地产绿色供应链白名单。深度参与该行动的71家房地产企业,年销售额是1.3万亿,约占中国房地产企业销售额的12%。而这一行动,必将影响整个房地产市场(年销售额近10万亿)。他为什么要做这件事?他为什么能做到这件事?正和岛独家专访钱晓华,听他讲述如何领导“企业家的环保组织”。
采编|闫敏
大佬们“不谈生意,谈公益”
正和岛:您现在是阿拉善SEE生态协会会长,也是阿拉善SEE基金会执行理事长。这两个组织的关系是什么?
钱晓华:阿拉善SEE生态协会成立于年,是由多位企业家组成的环保公益组织,目前有多位企业家会员。由会员大会选举出理事会、监事会和章程委员会,三个机构是平行的。会长是理事会选举出来的。
年,我们发起成立阿拉善SEE基金会,注册名是北京市企业家环保基金会。阿拉善SEE生态协会是基金会唯一的发起人,生态协会推荐理事为基金会的理事,推荐会长为基金会的执行理事长。基金会的理事长不能是其他组织的法人代表,基金会选举了吴敬琏教授做第一任理事长,许小年教授做第二任理事长。
阿拉善SEE历任会长简介
●刘晓光,阿拉善SEE创始会长(任职时间:.6—.12),原首创集团董事长
●王石,阿拉善SEE第二届会长(任职时间:.1-.12),万科集团董事会主席
●韩家寰,阿拉善SEE第三届会长(任职时间:.1-.12),大成食品(亚洲)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
●冯仑,阿拉善SEE第四届会长(任职时间:.1-.12),万通投资控股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
●任志强,阿拉善SEE第五届会长(任职时间:.1-.12),原华远地产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
●钱晓华,阿拉善SEE现任会长(任职时间:.1至今),融创中国执行总裁
即使不了解SEE的人,也知道几位大佬会长。您觉得几任会长工作风格有什么不同?
晓光创建了阿拉善SEE这个组织,给予了中国企业家在公益环保方面的启蒙。他是个环保圣徒,跟环保有关的事,他都全心全意支持你;你个人的事,他也会帮助你,是个大好人。
王石比较牛一点,前阵子在晓光的追思会上,王石讲了两句发自肺腑的话,他说:“我是被发起加入阿拉善的,阿拉善让我学会了妥协,学会了包容,我和晓光差得不是一个段位,他的宽容、对未来美好的追求。晓光无论做什么,没有功利。”王石做了很多事,带领SEE走向国际舞台,比较重视科学家的作用。
第三任会长韩家寰,是台湾人。我们最早成立这个组织,就有十几位台湾企业家,其实台湾有很多NGO的经验。比如说对章程,对三权分立的结构,台湾人做了很大的贡献。家寰比较讲民主,听会员的意见,非常有亲和力。
第四任会长冯仑,比较有智慧。我觉得是冯仑让开会的制度更程序化了,把基本架构搭好了。
比较大的改变是从老任开始的,他当两年会长,投入了多天,参加阿拉善SEE各种活动。这当然也因为他那时候快退休了。也逼得我们这一届,像我现在基本就是全职了,公司的事我不太管。因为要做一个企业家的环保组织嘛,还是要投入精力的。
我们这帮人,80年代在北京的时候就认识了,后来到了海南,冯仑他们开公司,部分资信证明是我开的。晓光也好,王石也好,老任也好,我们性格不同,但价值理念是相似的,所以能够走到一起做这个事。大家通常说“92派”,我们一直是有家国情怀的,想为社会做点事。所以,我们在一起也很少谈公司业务,很少谈生意,也没商量过一起买块儿地,觉得挺蠢的。我们也觉得自己是时代的受益者,应该为社会做点贡献,这个兴趣比做生意更大。
阿拉善SEE更多的是体现一种公共精神。我觉得企业家精神里有一种向善、公益精神,我们在环保、公益领域建立一个平台,让大家参与进来,其实就是吸引这个。我不能说所有会员的认识都是一致的,阿拉善SEE也不排除市场手段,比如说我们的绿色供应链。
六任会长,五位房地产大佬。所以由阿拉善SEE来推动房地产行业的绿色供应链特别合乎情理。
影响10万亿房地产市场的白名单
绿色供应链是联合国倡导的,之前主要还是外国的跨国公司在做,像苹果公司、沃尔玛、优衣库。比如说浙江有家三元纺织公司,为优衣库印染服装,污水排到富春江里。优衣库发现以后就说你要整改,你污染环境我就不能采购你的商品了。三元纺织就得改造。
富士康昆山工厂为苹果生产产品,产生了污染,后来苹果公司知道这件事,通知富士康整改,否则不合作。人家外国人督促你为自己国家的环境负责,其实是企业品牌在更高层次上的竞争。
其实中国过去几年也参加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一起发布《北京宣言》《里约宣言》《哥本哈根宣言》,提倡企业走绿色道路。但是不能光喊口号,还是要做事。
老任做会长的时候,我、马军就跟老任谈这个事,年12月31号确定要搞绿色供应链,从房地产行业入手。年上半年,我们跟专家开会,做管理流程,直到6月5号,我们阿拉善SEE、中城联盟、全联房地产商会以及万科、朗诗联合发起的“房地产行业绿色供应链行动”才正式发布。加入行动的71家企业,年销售额是1.3万亿。整个行业也就近10万亿销售,我们占12%。房地产商采购的两个大头儿是钢铁、水泥,同时也是重污染行业,我们选择从这两个行业入手。
年11月,我们在马拉喀什参加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阿拉善SEE举办了主题为“应对气候变化、推进绿色供应链”的边会论坛,发布了中国房地产行业绿色供应链行动的最新成果,会议期间联合国副秘书长兼环境规划署执行主任埃里克·索尔海姆也专程赶到现场,盛赞中国企业家的行动,希望大家正视中国的绿色供应链对世界的重要性。
今年1月7号,我们公布了钢铁、水泥行业的白名单,公示了两个多月,3月22日正式发布白名单。白名单里的企业,在过去三年里,没有环保部监测、检测方面的重大违规纪录。如果白名单里的企业确实有污染,公示期内,任何人都可以举报。公示期内,确实去掉了一家。我们71家企业会优先采购白名单企业的产品。这是用市场办法来做环保的事。
你想,做一个事其实还是挺难的。我们做的绿色供应链行动是全世界最大的绿色供应链行动,没有一个国家用一个年销售额十万亿的产业搞绿色供应链。我们这71家企业用12%的市场份额推动这件事,足以影响整个行业。以后消费者再去买房就会问,钢材是哪儿来的。这事儿本来跟他有关系,但他以前没这个概念,以后就知道了。
下一步,我们会推铝材、木材方面的白名单。我们已经开过一个论证会,讨论铝材的无铬化,木材的甲醛是否超标,是否违规砍伐,等等。
这个标准是不是比较复杂?相对来说,钢材是最容易入手的?
从钢材入手是因为体量大。而且,好的钢材跟差的钢材,价格差并不是特别大,我们不能违背商业规律做事情。现在钢铁过剩,企业也有时间做调整。河北德龙钢铁之前达不到环保标准,丁立国(德龙钢铁董事长、阿拉善SEE创始会员)花了20亿,用了两年多,把钢厂彻底改造成排放达标的节能钢厂。改造之后,光节能一项,一年就省10亿。这说明什么?说明技术方案是可行的,经济上也是合适的。这事值得鼓励。
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标准,想证明自己的产品好,可以,你厂家提供证据。他们把标准提出来,经过第三方专家论证,我们把标准固定下来。这么大规模的行业,每年几万亿的采购额,我们还是一步一步走。
阿拉善SEE是一个好平台,欢迎愿意参加绿色供应链的企业家,像前不久一家地板厂商来拜访我,也是欢迎的。企业家加入阿拉善SEE,如果只是捐点钱,成不了主流;如果对商业有促进,企业家可能更有积极性。
全国工商联环境商会秘书长骆建华认为,现在的环保政策是以大棒为主,缺少胡萝卜政策。这个白名单就是胡萝卜,获得优先采购资格对企业是一种奖励。
对,用商业手段做这个事,是一个很精细的管理过程。环保监督方面,目前我们还缺少有公信力的第三方机构,这个转变需要一个过程。
做企业家的环保组织
阿拉善SEE似乎擅长用经济手段做环保事业。
是,还有一些例子。比如说云南雨林的偷猎、乱砍滥伐问题。我们鼓励当地农民养蜂,我们的会员以较高价格购买蜂蜜。农民的年收入以前不到1万,现在有些农民年收入甚至能提高到20万。现在谁要是去偷猎,破坏养蜂环境,他们跟你玩命。
我们这两天也讨论怎么保护大象。亚洲象在中国境内只有多头了,是因为原来的热带雨林都被砍掉了,大象就没地儿去了。现在,西双版纳有万亩橡胶,只有40万亩雨林了。这几年汽车工业发展得好,橡胶是给农民增收的。评估专家提出了橡胶替代种植方案,改种花梨木,提高单位面积的经济收益,不再扩大原始森林砍伐面积,但是这要30年后才有收益,怎么办?也许可以让喜欢红木家具的人参与进来,认养这些花梨。
阿拉善SEE做公益事业,有哪些愿景?
你看我们SEE,S是Society、团队,E是Entrepreneur、企业家,Ecology、生态,连在一起,就是企业家的环保组织。“凝聚企业家精神,留住碧水蓝天”,这是很大的愿景。具体来说,又是分阶段的。
最开始是晓光倡导要防止沙尘暴影响整个华北或者东北亚。这是第一阶段的事,主要是荒漠化治理。
第二个阶段,我们年成立基金会后,确定了新战略,以阿拉善地区为主,但不限于阿拉善地区,开始在其他地方做环境保护工作。我们开辟了资助型业务,支持中国环保NGO的发展,比如跟北京大学吕植教授合作保护三江源,在深圳做了红树林保护基金会,支持马军做IPE(公众环境研究中心)。马军做了个App叫“蔚蓝地图”,用的都是环保部公开的数据,查看身边的污染情况,非常好用。
所以,SEE可以看作是NGO的创投平台?
对,在中国做NGO特别难,我们资助他们做。我们有两个计划,一个是创绿家计划,一个是劲草同行。创绿家计划有点像种子投资(SeedMoney),劲草同行更像风险投资(VentureCapital)。
创绿家计划从年开始做,支持了支环保公益创业团队,审批资助金额累计超过了0万元。比如说,有几个小孩,他愿意去观测空气污染的情况,加入创绿家计划后,能有几万元的资助,有创绿家导师指导他们。
“劲草同行”针对的环保团队比创绿家计划大一些,少则七、八人,多则十来人。这些团队把环保当主业,全国各地都有,像湖南有绿色潇湘,长三角有绿色江南,福建有绿家园,等等。福建绿家园跟当地的污染企业做斗争,起诉当地污染企业的责任人,最后胜诉了。他们跟福建法院建立了非常紧密的关系,作为监督企业环保行为的民间组织,也得到了政府的认可。
除了创绿家计划和劲草同行,我们还有任鸟飞、卫蓝侠、诺亚方舟计划。任鸟飞是保护中国最濒危湿地鸟类;卫蓝侠项目累计投入0万元,支持了43家NGO组织,集中在环境大数据、工业污染监督行动等方面;诺亚方舟主要致力于保护生物多样性。
在您看来,环保NGO与环保企业有什么差异?
市场经济是最有效率的办法,所以大部分环保问题是需要用商业的办法来解决的,不能只靠NGO。但是,商业是利益导向的,有时候会有市场失灵。
NGO相对更具有独立性,可以解决一些社会问题,比如监督污染企业。举例说吧,苏州吴江的污水处理厂直接把污水排到河里,这条河离太湖只有米。江苏省环保部门做了6次处罚,每次罚5万元人民币,效果不理想。绿色江南观察到这种情况后,我们跟苏州市领导沟通这个事,后来解决了问题。苏州市也跟绿色江南建立了良好关系,绿色江南发现污染源就及时通报给他们。
当然,NGO希望推动解决大的社会问题,还是要靠政府和企业各界共同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