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新闻记者曾凌轲刘琴

视频剪辑向莹

象群断鼻家族已经北上15个月有余，围绕象群的疑问不减反增。6月13日，云南北迁亚洲象群安全防范工作省级指挥部专家组成员陈明勇和沈庆仲接受极目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群象长途北迁的原因至今仍未有定论。不过，如果没有人为控制，目前象群已经北上至四川攀枝花。目前指挥部已引导象群向西南移动，预计象群将在冬季返回西双版纳。令人欣慰的是，此次象群北上也为动物研究人员提供了全新样本。与其他象群相比，断鼻家族显然更为谨慎、耐心和灵活。对于象群最后的归宿。两位专家建议，虽然西双版纳保护区的保护成效尚佳，但为了让象群回归后有更好的生存环境，建议规划建设面积更大、功能分区更全面的国家公园。

象群目前迂回徘徊有多种原因

问：能否先为我们介绍一下象群的年龄和性别构成？

沈庆仲；亚洲象1岁以内属于幼象，1到6岁属于小象，6岁以上是亚成体，10岁差不多就算成体了，真正性成熟是12岁。北上这群象就我来看，应该是5头成年、3头亚成体、4头小象包括离群的独象，还有两头幼象。性别的话是7公7母，还有一头幼象才两个多月大，目前看不出来。

问：象群为何在易门县十街乡迂回6天了，会不会不走了？

陈明勇：这个有天气、离群独象还有十街乡生态环境三个方面的原因。从前几天开始这里一直在下雨，一下雨象群的移动速度就明显减缓。然后小公象离群也是一个因素，它们要等一等小公象。然后因为雨季，这里的食物也挺多的。可能独象汇合以后会迅速离开，这个是能预判出来的。还有一个，我们人为不让它们继续北移。如果不干预，象群现在已经到四川攀枝花了。

问：人为持续投食是否会影响象群健康？

沈庆仲：高能量的、精细化的作物对大象也会有影响。但如果不给象群提供吃的，它也要跑到老百姓家去找吃的。我们投食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改变它的习性，而是为了满足它对食物的需求，从而减少人象冲突。

陈明勇：亚洲象还是很危险的。因为我原来是专门研究人象冲突的，我们看过很多这种亚洲象杀人的现场，其实很恐怖的，无法想象。他不光把人踩死，还把人撕得很碎，给人的感觉就是两个物种之间的斗争过于激烈。人象之间，不要光看它憨态可掬的一面，还有残酷的一面。

象群返程“大约在冬季”

问：能否请你们研判下一步象群会移动到哪？

陈明勇：可能我们还是初步给它们规划的路线，就是希望他往玉溪的新平那边出去。然后回到墨江一带，相当于拐个弯掉头就回去了。这是最理想的状态。因为其他方式说实在的风险太大，我们尽量不采取更激烈的措施。象的记忆力很好，如果这次激烈冲突造成心理阴影，可能将来它会对人发起攻击。目前为止，它还没跨过我们规划的路线。

问：采取什么措施让它们往西南走？

陈明勇：云南雨季来临，大象的食物已经很丰富了。所以食物诱导这个方法用处不是很大了。我们现在主要是封堵，封住它的北面和东面。让它往西往南走，那就是往回移动，那么这是我们的一个基本策略。当然，我们只封住它们的一些道路，它们在山里我们是不管的，盯住就好了。它们愿意在山里呆几天就呆几天。

问：象群何时能返回西双版纳？

陈明勇：我们初步判断是要过完这个雨季，就说整个雨季可能都回不去了，为什么？因为它有一个天堑，就是红河。红河可能是比较难过去的一个区域，因为现在红河已经开始涨水，小象年纪又小，过河风险大。所以就要等到冬季了。到时候小象长大了一些，河水水位也没现在高。

问：网友笑称这群象是大象里的“哥伦布”，它们在动物行为上表现出了什么不同吗？

沈庆仲：我感觉第一个，它们的适应能力特别强，比我们人更强，你看它们从南到北所经历过的整个线路，有着多样化的生态系统和环境。第二，此前亚洲象祖祖辈辈都在西双版纳，到周边农作物成熟时，它才会走出去采食最后又回到保护区。但这次从去年走出来后就一路北上。因为它们此前长期在保护区，跟人接触较少，对人还是比较友好的。它只会在没吃饱的时候去村里，吃完就走也不搞破坏。前几天晚上我们在着母旧村，有村民讲象群穿过村子离开的时候，还用鼻子敲了两下他家的门，好像打招呼一样。

陈明勇：这群象确实胆子比较小，有点动静就跑回去了。我们在西双版纳，一弄出动静，象可能就冲过来了。另一个，这群象对陌生环境比较谨慎。第三个，它们还很耐心，到现在还在等小公象。这可能也是为了维系整个家族群，因为本来数量就少，丢一个少一个。还有一个特点是它们移动速度很快，以前象群不可能一天走十几公里。不过这个也可能是食物少，所以它们要快速移动。还有它们越野能力很强，这是让我们大跌眼镜的。这群象六七十度的陡坡也可以上下，做波浪式的运动，以前没想到大象跋山涉水的水平这么高。

西双版纳保护区并无破坏但需升级

问：象群出走是否因为西双版纳栖息地遭到破坏？

陈明勇：这里要厘清几个概念。大象的栖息地不止有保护区，它活动的地方都算栖息地。那这里面就有三个性质的土地类型，一个是保护区，一个是天然国有林、集体林地，还有一个是农田。保护区的面积和它的整个环境保护得还好，那说明它的栖息地保护还是成功的。那么至于说老百姓的山地、不能说是人为去破坏的。之前可能有些误导性的信息，大家搞不清楚就觉得保护区是不是被破坏了，其实保护区没有人为破坏。

问：人类大面积种植经济作物对大象有没有影响？

陈明勇：不同研究领域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比如林业看重植物多样性，农业看重单位面积产量。那我们从动物保护的角度来看，农民在自己的田地种植作物不能说是他破坏了大象的栖息地。只是说大象选择了田地，它吃了农民的作物，我们再去赔付。还有现在说得很多的橡胶、茶叶包括砂仁。种植面积是挺大的，但是就像我刚才讲的不种在保护区里面，那保护区外老百姓种什么是跟经济跟市场波动有关，不能算破坏保护区。

问：砂仁不是种在保护区的边缘，过渡区吗？

陈明勇：砂仁原来主要种在集体山林的林下区域。但现在因为市场不好，基本上都没有了。橡胶呢，前几年价格很好，因为它作为工业原材料需求量是很大的。我跟大家说过了，热带雨林减少和消失，每个人都做了贡献。比如汽车轮胎就是橡胶做的。但还是回到原来的话题，划定的保护区肯定没有问题，我原来就在保护区工作。

问：既然保护区生态变化没有人为影响，大象为何出走？有分析提及气候干旱。

沈庆仲：其实这个事情很复杂，我们也在研究。大家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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