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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究竟可以有多孤独?
年8月5日,一个名叫约瑟夫·梅里克(JosephMerrick)的婴儿呱呱坠地,充满希望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但很快,他的欢乐、笑容、纯真、善良就被自己可怕的躯体锁住,变成了历史上最孤独忧郁的人。
27岁的时候,梅里克厌倦了日复一日坐在地上,头枕膝盖睡觉的生活,生平第一次尝试像个正常人一样躺着休息,然而第二天他却再也没能醒来——他的脖子在睡梦中脱臼,导致他窒息死亡,彻底解脱,离开了这个他不该来到,让他的肉体和心灵都饱受摧残的可怕世界。
梅里克患了一种神秘的罕见怪病,一百五十多年后的今天,仍然没有人能完全解释清楚他的病症,但他凄凉悲惨,孤独忧郁的一生,却映射出各种美丑善恶形形色色的灵魂,他的故事也一直在世间流传,让善良的人们流泪,唏嘘感叹。
还算快乐的童年
梅里克来自一个不幸的家庭,他的母亲玛丽·简患有某种残疾,生下了三个孩子。梅里克是老大,弟弟比他晚4年出生,但4岁就死于猩红热;妹妹比他晚5年出生,但也是天生残疾,在他去世后一年也去世了。
梅里克5岁之前一直很正常,过着快乐的生活。但5岁那一年,什么都改变了,梅里克的身上开始出现大块大块厚厚的皮肤,皮下组织也显著增厚,尤其在手脚上特别明显。
不过也有文章称,梅里克在21个月的时候,嘴唇就开始肿胀,之后额头出现了骨肿块。随着梅里克慢慢长大,他的左右手开始出现不对称,双脚明显大于常人。雪上加霜的是,梅里克童年时还摔了一跤,导致左臀部受伤感染,之后左半身变成了残疾。他身上到处都是厚厚的灰色皮肤,脑袋也因骨畸形显得异常肿大,头围达到了惊人的91厘米;嘴上的突出物也越长越长,长得越来越像大象。后来的检查表明,梅里克外表似乎很少有地方没受影响,倒是生殖器官显得很正常。
那时英国流行一种母感影响的说法,认为妇女怀孕后的一些情感经历会对胎儿造成影响,所以梅里克坚信他一生的痛苦,都是因为母亲怀他的时候被马戏团的大象撞到后受惊所致,这大抵和吃啥补啥的说法类似,吃猪脑岂不是补成猪脑了?
梅里克虽然身患残疾,但和母亲有着深厚的感情,并且一直坚持上学。然而在他11岁的时候,玛丽死于支气管肺炎,一切从此改变,梅里克的天空开始坍塌。
他的天空开始坍塌
他的父亲带着他和妹妹与一位寡妇结了婚,从此他的家庭生活就变成了一场“完美”的悲剧,由于不受继母待见,他12岁辍学并在13岁去了一家卷烟厂工作。但三年后梅里克右手畸形愈发严重,导致他无法工作,他的父亲给他办了一个小贩证,让他可以挨家挨户推销男子服饰用品。不过他的面部畸形越来越严重,说话也越来越不清楚,可怕的模样让人们望而生畏,很少有人敢再买他的东西,梅里克也因此陷入了越来越孤独的世界。
终于在15岁的时候,梅里克和父亲发生了一场冲突,导致他离家出走,他的叔叔找到他后,让他住在了自己家里,继续在莱斯特当小贩为生。不幸的是,两年后梅里克的小贩证到期,由于他的外貌对公众产生了负面影响,他的续期申请未获通过,此时他的叔叔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梅里克不得不住进了莱斯特的济贫院,并在这里度过了4年时间。
由于嘴上的突出物已长到22厘米长,吃饭和说话都变得异常困难,梅里克期间在莱斯特皇家诊所接受手术,移除了大部分的赘生物。
22岁的时候,梅里克认识了杂耍戏院的老板山姆·托尔,离开了济贫院开始巡回展演,他被取名为象人,并被宣传为半人半象。由于梅里克的模样太过恐怖,他的演出并没有多少人看,反倒是讲述他故事的小册子更吸引人,因而积攒了50英镑的财富(相当于年的英镑)。由于梅里克的表演经常被警察驱赶,他们不得不在欧洲巡回旅行,到处表演,但仍然因为可怕的模样被到处驱赶,最后在布鲁塞尔的时候,梅里克被新的经理人抛弃,并偷走了他50英镑的积蓄。
最后的尊严和自信
梅里克好不容易才辗转回到了伦敦,这时他已没有任何地方可去,好在他两年前表演时遇到了一位对他充满同情,名叫弗雷德里克·特里夫斯的医生,警察通知特里夫斯医生将医院,医院阁楼单独的房间里。医院里的病人,梅里克不被允许外出,即使跑出去也会被劝回,他的心里也越来越孤独。
特里夫斯对梅里克进行了详细检查,他的情况比两年前第一次检查时更恶化了,身体畸形和残疾也加重了,可能还患上了心脏病,只有几年可活。而且梅里克时常感到孤独和无聊,出现了抑郁的迹象。此后通过媒体的报道,许多人开始资助梅里克,医院里度过自己的余生,一些社会名流也来看望他,包括威尔士公主亚历山德拉,甚至还和他握了手,并每年给他寄圣诞节贺卡。
梅里克那颗常年封闭的心终于受到触动,感觉自己受到了尊敬,因而恢复了一些自信,甚至希望能住在一个盲人机构,可以和看不见他相貌的女性交往。医院生活了四年,病情逐渐恶化,头骨的畸形继续增大,越来越肿,越来越沉重。
年4月11日,人们发现梅里克死在了床上,尸检结果表明,这是一次意外死亡。由于梅里克一直是坐着睡觉,头部放在膝盖上入睡,特里夫斯医生认为他是想尝试和其他人一样正常睡觉,但沉重的头部从床沿滑落,导致颈部脱臼,进而窒息死亡。
此后梅里克的骨架被医院,但皮肤样本在二战时期遗失。虽然医疗专家们对他的疾病一直都有着浓厚的兴趣,但迄今为止,仍未有专家对他的病情有着明确的结论,目前普遍认为他可能患上了普洛提斯综合症。
象人梅里克的一生充满痛苦、悲惨和不幸,但也有着很多人性的光辉,许多人都在尽心尽力帮助他,尤其在他生命中的最后几年,获得了更多的尊重,并重新找回了自信。
此后有很多书籍和电影对象人的一生和性格进行了深入剖析,并试图还原模糊的历史真相,当然,由于人们思想、文化、认知的差异,对象人梅里克及围绕他周围和一生的故事、人物,都有着形形色色各种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解释。不过我始终相信,人类是从野蛮向善良的方向演化的,随着物质生活的不断丰富,心灵上我们也会更宽容,可以更好地容纳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