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云南野生亚洲象成了全世界的明星,它们看着憨态可掬,一年多的北迁路上,除了对田里庄稼和个别百姓房屋造成了破坏,基本没有伤害任何人类。
实际上,古代时期,印度次大陆和中南半岛的古代军队里,萌萌哒的大象经常要参军作战,还是主要军种之一,有很多大规模使用大象的作战记录。
大象是现代地球上最大的陆生动物,在更新世(距今万年到1万年前)地球上有余种大象,现在只有非洲象和亚洲象两种了,古代可以用于作战的主要是亚洲象。此外,在地中海地区的古罗马、西亚的、中亚、中国等地,也都曾有大象参战的记录,相比印度和中南半岛就规模有限了。
中南半岛上使用
较多的国家除了占城(林邑)外,还有柬、老、缅、泰等国,而这些国家自然条件限制了乘马骑兵,所以象军理所当然是主要的乘骑部队。史载公元二世纪时,扶南王混盘况就“教习乘象”,并吞诸邑。南掌王桑森泰(14-15世纪时在位)时,有军队70万人(不要吃惊,古代东南亚各国的军队数目往往是夸大10-倍左右的)。真腊与占城、占城与越南、真腊与暹罗之间的战争中,战象都是主要的武器。
公元前年左右,古埃及就开始驯养大象,虽然没有使用大象作战的记录,但人们如果不把这种体型庞大的巨兽用于军事,似乎就很不合理了,不过似乎非洲象不太好驯服,因此古埃及使用大象作战的仅仅是存在可能性。
在殷墟出土的甲骨文中,已有关于象的记载,《吕氏春秋》载:“商人服象,为虐于东夷。”《孟子·滕文公下》说:“周公相武王,诛纣伐奄,三年讨其君,驱飞廉于海而戮之,灭国者五十。驱虎豹犀象而远之,天下大悦。”
因此,商周时期就已经用大象来打仗了,中国就是进行象战最早的国家。
传说春秋吴国伐楚,楚国曾出动大象抵抗,不过这事不见于正史。
南北朝时期,南朝宋文帝元嘉二十三年(公元年)五月,交州刺史檀和之奉命伐林邑(今越南南部顺化一带),林邑王范阳迈使用了象军参战,宋军因被大象一时间吓住了,初战不利。振武将军宗悫(就是那位“愿乘长风破万里浪”的有志少年)认为,百兽都怕狮子,大象也不会例外,乃赶制了许多假狮子,大概和后世节庆舞狮的那玩意形似,埋伏在草丛中,战场周围还挖了不少陷井。再次开战,林邑人再次驱象军来攻,宗悫放出了假狮子,大象吓得掉头乱窜,宗悫乘机指挥士兵万弩齐放,受惊的大象四处奔跑,不少跌到陷井里,人和象俱被活捉。
隋朝仁寿末(公元年),刘方为驩州道行军总管征讨林邑,林邑王梵志以巨象出战,刘方假装败退,把大象引入陷井,复以弓弩射杀,从而获胜,一举攻占林邑国都。
年北宋灭南汉之战,南汉国在莲花峰下列阵,布象群于阵前,以壮军胆。不过没发挥出什么作用,宋将潘美组织劲弩火箭集中射击大象,象群负矢惊跃狂奔,反而将南汉军士兵踩死不少,南汉军大败亡国。
年(元至正十四年),元将纳速剌丁率骑兵1.2万征缅,缅王那罗梯诃波帝集结战象二千头(另说八百头)、步骑六万迎战。缅军战象披重甲,背负战楼,战楼内有12-16人。战楼外挂大竹筒置放短茅,象兵用以击刺,这就很像是《魔戒.国王归来》中的蛮族巨象军了。元军战马见战象,没有例外地被吓走,缅军追击,元军乃下马,站立地上引弓射象,使敌象伤亡过半,诸象逃散,战楼和象甲俱毁。元军再乘势进击,缅军大败。元军杀掳甚众,缅王逃亡后被杀,捕获大象余头,缅甸的蒲甘王朝灭亡。
洪武四年(年),明军进攻四川明氏夏政权的统一之战中,明将付友德围攻成都,七月初十日夏军出城应战,用大象载着士兵列阵前方,傅友德指挥明军前锋集中火器射击大象,大象们毫无例外地在惊恐中反身冲垮了夏军阵列,夏军被踩死无数人。此战后,夏军残余势力投降,夏政权覆灭。
《史记·大宛列传》载:“有乘象国,名曰滇越”;唐贞元十年,南诏王异牟寻欢迎唐使袁滋,就是“先饰象12头引前”,次才为马队、乐队;我国的西南地区,亚洲象一直生活繁衍在那里,因此也经常从军参战。明朝对云南的几次用兵,都有和土蛮战象作战的记载。万历年间邓子龙平定滇西,就在山道间设伏,以劲弩火箭一举打垮番酋象群,并以击毙之象“烹以享士”,用象肉犒劳三军。南明的抗清英雄李定国在云南作战期间,也用大象以作战和运输。此后的清军与缅甸的战争,也有大象出场,不过由于火药武器渐渐普及,容易受惊吓的大象渐渐地退出了军武行列。
纵观历代象战,大象机动性不高,但攻击力强大,防护力极好,在作战中主要用于正面进攻,用来突袭更是震撼力很大,使用的地理环境以平坦地形为好。
不过,象兵体型体大,不够灵活机动,无法独立作战,依赖与其他兵种的配合,很容易成为敌方远程射击兵器的活靶子。对付象兵的最好手段,就是远程射击,如箭弩、投枪、飞石,元明以后的火炮、火枪等,火攻等方法也很有效,尽量要避免近战—毕竟大象的块头太大了。
而且,大象是非常聪明的动物,不会象马匹那样死脑筋冲锋。聪明的动物就会胆小,大象们经常会扛不住战斗中敌人的雨点般打击,性情发作起来难以驾驭,因体型庞大,它们转身逃跑时,对友军造成的损害反而会远大于对敌人的伤害,这是个致命的弱点。从历史上各次象战的结果来看,象兵极少有推平敌手的记录,经常会受惊后转身把友军的阵势冲个稀巴烂。
由此看来,大象实际上不适合去参军打仗。它们就应该到处去逛逛,开开心心地吃吃喝喝,和大家一齐乐呵乐呵。